黄德利察看黑山羊生长情况。

“借羊还羊”助力脱贫攻坚。

赛羊会。

　　为大足黑山羊“体检”，摸清遗传资源家底。

　　“作为一名‘牧羊人’，为了大足黑山羊的发展，我愿意奉献毕生心血。”在荣获“第二届重庆乡村振兴十大年度人物”荣誉后，大足区农业农村委高级兽医师、重庆腾达牧业有限公司（以下简称腾达公司）负责人黄德利更加斗志昂“羊”，积极筹建重庆首个楼房式万头大足黑山羊养殖场，助力大足建成“中国南方黑山羊供种高地和商品肉羊加工基地”，持续精准发力，推动大足乡村振兴跑出“加速度”。
　　在畜牧兽医界精心耕耘26年，黄德利始终坚守在养殖生产的第一线。尤其是近十年，他积极从事大足黑山羊保种、科研及推广工作。主持攻关大足黑山羊“卡脖子”技术、制定大足黑山羊等级评定表、倡导举办大足黑山羊“赛羊会”、探索大足黑山羊循环发展模式……
　　黄德利因一系列突出成绩，先后获得农业农村部“第二届最美农技员”、“重庆五一劳动奖章”、大足区敬业奉献道德模范等诸多荣誉。
坚守信念 让黑山羊走进千家万户
　　“天苍苍，野茫茫，风吹草低见牛羊。”这样的场景，在中国西南、地处浅丘的重庆大足时常可见。
　　大足黑山羊是大足区的畜牧特色产业，也是重庆市两个进入国家级畜禽遗传资源保护名录的品种之一。近年来，大足借助脱贫攻坚工作的开展，以及现代山地特色高效农业的发展，实施了“借羊还羊”的养殖优惠政策，即农户可向保种场免费借羊，母羊生产后悉数归还即可，免去了农户的资金负担，养殖规模得以迅速扩大。作为大足区畜牧兽医界的“头号人物”，有着多年畜牧兽医工作经验的黄德利“临危受命”，担任该项工作的主要负责人。
　　“我曾有个梦想，就是要让大足黑山羊走进千家万户。”为了实现这个愿望，黄德利在推广“借羊还羊”优惠政策的同时，主动扮演起了“服务员”角色，牵头举办大足黑山羊养殖技术培训班，向养殖户免费提供技术指导、配种、销售等“全套服务”。因此，黄德利不仅收获了养殖户的信任，还让养殖户信心倍增，打消了顾虑。
　　“黄总，我刚刚‘借’来的两只母羊看起来有点不对劲，能不能赶紧来帮忙看看。”2021年冬的一个深夜，刚刚上床歇息的黄德利接到了一通电话。电话那头，养殖户张永进十分焦急。
　　“好的，我马上来，你别着急！”挂断电话，黄德利立即穿上衣服，驱车前往石马镇。由于张永进一家住在一处山坡上，车辆无法直达家门口，黄德利不得不步行上山，一路小跑来到他家羊圈。细心检查后，黄德利发现老张家的羊因瘤胃胀气，导致不反刍。于是，黄德利赶紧给羊更换了新鲜的饮用水，再开了一些有助于消化的药物，一番操作下来，已过凌晨。
　　“只要养殖户有需求，我们都会以最快的时间到达。”黄德利说道，如果遇到比较复杂的情况，他还会把床直接搭在“羊圈”边，方便随时观察病羊的状态，以便适时调整治疗方案，指导养殖户用药。
　　“借羊还羊”优惠政策在黄德利的推广下得到了众多养殖户的积极响应。目前，通过“借羊还羊”优惠政策，黄德利累计牵头技术培训5000人次，带动2000余户农户从事大足黑山羊养殖，实现养殖增收5000余万元。
坚守初心 多次拒绝利益诱惑
　　“借羊还羊”模式在大足区脱贫攻坚中发挥了重要作用，因此，黄德利在“羊界”一时间名声大噪。
　　因长期与大足黑山羊养殖户打交道，有药商、饲料厂商便找到了黄德利，希望利用他在“养羊界”的影响，推广自家产品，再返利给黄德利。
　　2020年10月，正是黑山羊进入秋季防疫的“关口”。一天，黄德利正在电脑前整理统计数据。这时，一位长期合作的兽药商找上门来。“黄医师，你看，我们合作了多年，我的产品你自然是信得过的。这不刚好进入秋季防疫了嘛，我手里刚好有一批药，可以直接让养殖户买来用，你说句话比我们说十句都管用。事后，我们也一定‘懂得起’的，你放心。”
　　黄德利一听，原来是为了推销未经试用甚至不清楚来路的兽药。“这种亏心事我可不干，要不是看在我们合作多年的份上，我早轰你出去了。”来人见黄德利义正辞严，只得悻悻离开。
　　“没有经过长期试用的产品，我坚决不会推荐给养殖户，更不会收取任何回扣！”面对药商、饲料厂商的多番利诱，黄德利每每都会果断拒绝。
　　“养殖户把关乎全家全年收入的‘命脉’交到我们手中，若为了一己私利，胡乱推荐兽药或是饲料，导致养殖户利益受到损失，我良心难安！”黄德利经常以身作则，耐心教导公司员工。
坚持不懈 攻破种源“卡脖子”技术
　　大足黑山羊在很长一段时间内，处在“养在深闺”的境况，其特性和价值并未被发现。在保种过程中，专家团队发现，已有部分村民开始引进外地山羊品种无序杂交，如果任由这种现象发展下去，对于本就为数不多的大足黑山羊来说，无异于灭顶之灾！
　　2003年，大足启动了黑山羊的保种选育工作，并将中敖、三驱、石马等镇划定为保种区，最大限度杜绝无序杂交。
　　“可保种选育工作并非一帆风顺。”黄德利感叹，当时有不少人提出，可以通过与外来黑山羊品种杂交，得到品质更好的山羊品种。
　　这样的“想法”一经抛出，黄德利第一个站出来坚决反对。“一个地方拥有纯正血统的山羊品种，可谓是天上掉下的‘馅饼’。如果不保护好，就是愧对大自然的馈赠！”黄德利据理力争，最终经过多方调查取证，赢得了时任主要领导的支持。经过多年保育选种，大足黑山羊品种才逐渐稳定下来。
　　“但是，粗放的养殖方式不利于壮大大足黑山羊种群。”2015年，在黄德利等人的倡导下，大足开始给黑山羊“选美”，通过举办“赛羊会”实现科学保种选育。
　　在每年的“赛羊会”上，编好序号的“候选羊”都会在主人的带领下，如同模特一般，雄赳赳、气昂昂地踏上红地毯。专家评审则从黑山羊的体型、神态、动作等方面进行综合打分，评选出“羊王”和“羊后”。
　　“这些‘羊王’‘羊后’，在体貌特征上最接近纯种大足黑山羊。我们通过这种方式，目的是让养殖户学会鉴别，引导他们有意识地选育、提纯、复壮。”黄德利说。
　　结合之前普查掌握的情况，大足还根据黑山羊的年龄、体重、体高、体长、胸围等数值制定了等级评定表，表中数值越高代表黑山羊品质越好。但要让普遍文化程度不高的养殖户记住表格上枯燥的数据并非易事，而通过每年举办的“赛羊会”，则能轻松教会养殖户如何鉴别。
　　“以前都是评委评，大家看。现在，前来参赛的养殖户还能‘点评’一二，说得也在理，说明大家渐渐懂行了。”黄德利说。
　　作为大足黑山羊保种场负责人，黄德利还持续开展种源“卡脖子”技术攻关，主持、参与、实施大足黑山羊科研、试验、保种、推广等科技项目20余个，并探索出“养殖—有机肥—牧草”的种养结合、循环发展模式。
　　如今，保种场种羊配种的分娩率从以前的60%上升到91%，羔羊成活率由当初的80%上升为95%，全区累计出栏大足黑山羊22.5万只，保种工作效率稳步提升。
矢志不渝 探索产业化发展之路
　　大足黑山羊产业要想持续发展壮大，仅靠保种和养殖还远远不够。近两年，大足大力发展黑山羊产业，黄德利来到腾达公司，探索大足黑山羊产业化发展之路。
　　在他的带领下，腾达公司建成了大足区畜禽屠宰中心，并于2020年注册了“嘿山羊说”等五个商标，研发生产了方便火锅羊肉粉等4款大足黑山羊深加工产品，打造了1700余平方米的大足黑山羊餐饮旗舰店，初步实现了大足黑山羊产业从牧草种植、养殖生产到屠宰、深加工、销售及餐饮体验的全产业链发展。
　　如今，大足黑山羊一产产值已超4亿元，综合产值超过10亿元。腾达公司已成为重庆市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、市畜牧业协会会长单位。黄德利也被当地人称为大足黑山羊产业的“领头羊”。
　　“今年，我们还要积极申报国家级动物疫病净化场、国家羊核心育种场，进一步提高大足黑山羊影响力。”黄德利说，从机关干部到国企，身份虽变了，但自己矢志发展大足黑山羊的信念从未改变。
　　民族要振兴，乡村必振兴。正是有众多像黄德利这样的“牧羊人”，他们褪去名校高材生的“光环”、摘掉都市丽人的“标签”，来到艰苦的基层一线，沾上“泥土味”“汗水味”，只为让地方特色产业发扬光大，让群众能端稳“饭碗”。他们用无私奉献书写生命的真正意义，用实际行动诠释“我是谁、为了谁”的初心叩问，在基层的“泥土里”盛放奋斗之花。

贺小芸 陈龙 王廷志（图片为资料图）